[全职同人]石油大学苦逼往事8.1[粮食/架空]

叶修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涂了胶水一样，分分钟就要粘在一起。他习惯性地拿起手边的红牛罐对嘴边一倒，倒了一嘴的烟灰。

“靠！”他赶紧跳起来，把身上的烟头烟灰掸掉。一旁的师兄赵杨拍拍他的肩膀。

“我来吧，你先去歇会。”他示意叶修让开。

“别了，老冯专门喊我来打下手的，反正就还最后这么一点，我撑得住。”叶修找了罐喝了一半的红牛，也不管是谁的，仰头喝完，把空罐子往脚下一丢。他脚边已经扔了七八个罐子，这还只是今天一天的分量。

赵杨已经得到了冯宪君的通知，明天招标他当主力替补，如果老冯有什么意外讲不了，就由他顶上。所以他也没和叶修争，坐在叶修身后的床上，拿起资料，对叶修说：“那咱俩再对一遍修改的地方，别再出错了。”

“大错是不会有的，有错也是错别字之类，不妨碍。等老冯醒了让他自己审吧。”叶修疲惫地说。

俩人也真是无奈，投标的准备工作三个月前就启动了，可是日期已经是招标的当天了，他们居然还有没做完的工作。不是大家拖着不干活，而是冯宪君这次太保守。这次投标，光是陈述方案就做了三个，有吹技术领先的一稿，有说价廉物美的二稿，还有专门针对不差钱土豪的三稿。叶修估摸着，老冯这次一反常态，事无巨细通通亲自过问，可能也是让上次陶轩那事给吓的。那次之后，魏琛虚心接受了叶修的提议，几乎每天都要到冯宪君跟前露个脸，装作请教学术问题，言谈间却总是仿佛不经意地说那个堵漏仪竞标如何如何。冯宪君也不傻，加上叶修也和他提过这事，他自然听出了魏琛的言外之意。以冯宪君的资历，当然不可能公然杀到嘉世公司把项目强抢回来，他也只能在之后的项目中更加上心，不让意外重演。

冯宪君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苦了他手下带的学生。临到投标前半个月，冯宪君紧张得简直神经质了。具体表现为看哪哪不对，任何方案他都觉得有疏漏，最夸张的是，学校本来安排了专车送他们去东营参加竞标，冯宪君想来想去，始终觉得不保险，硬是让行政给改订了高铁。

叶修虽然能大致猜出冯宪君的心路历程，但是他总觉得不妥。不是说小心有错，而是抓细节到这个程度，可能会因小失大，抓不住大的架构，体现不出他们的核心优势。好在这次冯宪君找来的师兄师姐都是见过风浪的人，他紧张归紧张，弟子们倒没怎么受他影响，按部就班地把他交待的活都做完了。如果不是冯宪君昨晚又想着准备一段与国外同类项目进行比较的说明，防止陈述节奏没控制好，或者是计时器坏了没东西讲尴尬，叶修和赵杨此时本来应该已经睡下了。

不过两人分工，工作就顺利多了。赵杨的英语不错，直接从外网扒了一堆材料下来，扫描仪似的浏览，看到沾边的词再仔细看看这段话能不能用，感觉差不多的他就剪切丢进素材文件里，再打印出来，他一边看一边粗略翻译出来，叶修润色后整理成文稿。第一稿的内容没有问题，不过冯宪君想了想，觉得都是文字，没有数据，看起来站不住脚，讲起来也干巴巴的，不吸引人。于是叶修和赵杨又只得再从网上找到对应的细节，七拼八凑一股脑给塞到稿子里去。

等两人对完最后一遍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叶修虽然困，但他偶尔通宵上网，此时感觉尚好，赵杨已经困得连话都懒得说了。他连衣服都没脱，直接爬到床上，又摸索着关了灯。叶修问他还洗不洗澡，叫了半天没人应答。走近一看，赵杨脸朝下趴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

叶修也困，但为了防止临门一脚再出岔子，他强打精神，站好最后一班岗。等他打好两份备用文档，又检查了赵杨和他当天准备穿的衣服，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躺在床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冯宪君的大学生活是在东营度过的，到了这他就像到了家一样，熟练地指挥司机在东营市里到处转悠，还不时穿插些他学生时代的趣事，比他讲课有意思多了。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叶修和赵杨忙活了一宿，此时也顾不上照顾冯宪君的面子了，一同躺在后排呼呼大睡。

投标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冯宪君不放心，八点就挨个敲门，把大家都喊起来，又托他在胜利油田的熟人安排了车把他们从宾馆拉到会场。结果到得太早，门卫根本不让他们进去，冯宪君不得已，只好让司机带着大家在东营瞎跑。

好容易挨到了时间进了会场，叶修他们是最早到的。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把之前悬挂的横幅拆了，换上招标会的。叶修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着人家把会场收拾出来。赵杨此时终于睡醒了，到处转悠着找水喝。正好桌上放着几杯撤下来的茶，看起来似乎没有动过。赵杨掀开一个茶杯盖看了眼，犹豫着能不能喝，总算有人发现了，给他拿了几瓶矿泉水。

叶修也有些口渴，刚站起身想往赵杨那去，身后的门一响，陶轩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叶修，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很商业化的笑容。

“叶学霸啊，”他主动伸出手，“好久不见了。”

叶修从来没在陶轩脸上见过这么假的笑容，笑得就差把“敷衍”二字写在脸上。想来是上一单吃到了甜头，让他的信心见涨，指望着这次乘胜追击，再把项目从叶修他们手里抢过来。

不过陶轩虽然那件事做得不厚道，也还算是在其位谋其事，叶修也不像魏琛那样恨得咬牙切齿。见陶轩主动来打招呼，叶修也伸手和他草草握了一下。

“嚯，阵势真大，你们全系的精英都出动了吧，”陶轩到处看看，冷笑着说，“也好，要是我再拿下了，你还能继续甩锅，怪别人不给力。”

虽然陶轩已经走出了校门，但是这个“你们”在叶修听来还是有些刺耳。

“别想了，你就不该来的。国内最顶尖的几项钻井实验设备专利都在我们这，你能做的我们都能做，我们能做的你做不了，太尴尬了。”

陶轩实在是太小看叶修了，和魏琛方锐比起来，他自认为很有杀伤力的一句话，在叶修那只能算是挠痒痒。

“呵呵，”陶轩还在冷笑，“不见得吧？”

“那你举个反例看看？”叶修也笑起来。

这回陶轩语塞了。不得不承认，他是在说垃圾话，但叶修不是。论技术，嘉世公司放到石油大学跟前还真不够看的。

“竞标又不是诺贝尔，这是商业博弈。你们那一套，放到这根本行不通。”陶轩意有所指。

叶修点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是研究过了所有竞争对手的底细，才敢说这句话的。”

这时，陆续又有几家参加招标的单位来到会场。

“多说无益，看结果吧。”

陶轩终于收起了冷笑，转身走了。回到座位上，他一面低声和他的同伴交流，一面不时向叶修那里看两眼，目光中既有戒备又有不屑。

叶修也回到冯宪君身边。

“那就是陶轩啊？”冯宪君狐疑地回头看了看，“怎么感觉和本科时候长得不一样了？”

叶修下意识地想拿烟，手伸到一半，硬是收了回来。

“相由心生，他自己创业，想的事太多了，自然会变。”叶修模糊地说。

招标会进行得很顺利。嘉世第三个陈述，陶轩上去讲的，内容和叶修他们猜测得差不多。小公司无非在价格上做点文章，技术水平一般，吹嘘的是美国进口的几种设备。但在座的都是业内人士，一听就听出道了。其中一种泥浆设备是个笑话，问世至今快十年了，号称每年都在改进，其实改的就是搅拌罐，还不是核心技术的改进，只是改了制作用的材料。所以当陶轩列举出这个设备的时候，台下甚至发出了几声不加掩饰的笑声。陶轩挺镇定，说已经和美国方面签订协议，未来设备投入使用时，会根据甲方的需要进行修改。

陶轩讲完，负责评审的领导点点头，甚至没有发问，就让他下来了。

这种态度算是基本摆明了对陶轩的公司没兴趣，、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他也不能得罪这些人，尽管心里有气，还是客客气气地谢过了评委，下来回到嘉世的座位上。

等到冯宪君的发言结束之后，叶修算是见识了石油系统的舌战群儒。得亏冯宪君准备充分，资历也镇得住这帮评委，不然换赵杨上去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专业的部分自然不必说，胜利工程处的精英们倾巢出动，用律师抠字眼的劲头跟冯宪君拉扯材料里的技术细节。好不容易杀退了工程处，财务的领导上阵了，拿着几年前的合同说同类的仪器为什么你加了30%的价钱？依据是什么？你的研发成本不该让我们分摊啊……如此这般几番往来，冯宪君讲得口干舌燥，评委们才意犹未尽地放他下来。

累归累，从评委的反应看，叶修判断标的的归属差不多是石油大学了。果然，等全部人陈述后没多久，评审们当场宣布石油大学中标，负责协助胜利油田建设标准化实验室。

直到此时尘埃落定，叶修才松了口气。冯宪君却不敢放松。评审中有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对他们提到的气动卡瓦的子母扣技术有点兴趣。刚才冯宪君在台上他没问得尽兴，此时正好趁这个时间追着冯宪君刨根问底。两人的谈话内容在外行听来不啻天书，就算是叶修他们，稍微一走神，也就听不懂老冯在说啥了。正当叶修暗暗琢磨冯宪君提到的以球头代替轴承如何实现的时候，身旁的赵杨忽然捅了他一下。

叶修抬起头，这才看见陶轩正站在他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个虚假的笑容。

“不愧是国内顶尖，国际先进啊，我这次输得不冤。”他假意恭维道。

叶修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烟瘾上来了，憋得难受，此时正打算来上一根爽一爽。

“不过我们输的是技术，不是业务水平。不拼技术的场合，我未必会输。”

陶轩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赵杨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问叶修说：“这人谁啊？非得跑来跟你逼逼这些。”

“本科的同学。你觉得他逼逼，他可能觉得自己是来叙旧的。”

赵杨不满地捶了叶修一下：“骗谁呢你？”

不管赵杨怎么问，叶修始终闭口不谈陶轩的事。赵杨知道自己撬不开叶修的嘴，也只得作罢。

这次的工作做得圆满，冯宪君心情很好。他谢绝了油田领导的邀请，硬是把弟子们带到当年他经常光顾的小店里吃了顿忆苦思甜饭。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动身回往青岛。上高铁没多久，冯宪君忽然接到方才向他咨询技术细节的领导的电话。讲了没几句，冯宪君的声音就变了。

“什么？我们学校没有入网资质？资质的标准就是我们制定的，我们会没有资质？”

对方又讲了几句话，冯宪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挂了电话之后，他对赵杨说：“小赵，等会你带大家回学校，路上注意安全，回学校到行政那报道。我有点事还要回东营，下一站先下车。”

叶修心里有不详的预感，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事的结果居然还是从魏琛那里听到的。冯宪君下车后没多久，魏琛就发了条微信来，口气可谓十万火急：“卧槽什么情况？你们中的标又无效，结果又给嘉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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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个听天书的外行人！每次被老板抓去做标书都想死！连断句都不会！如果有人看出了学术性bug请私信我！求不评论！我要脸的！

总之还是感谢大家来看文。

下面的情节是F4栈桥跨年，时间跨度比较大，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给大噶比心心❤
大家都很捉急，就剧透一下，会反转的！

经读者提醒，东营到青岛是没有高铁的！但是我不管，杭州到上海都能坐飞机，东营到青岛为什么不能捏造高铁出来？（揍死